“三农”问题一直是关系国际民生的基础性问题,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农业农村农民问题是关系国计民生的根本性问题,必须始终把解决好“ 三农 ”问题作为全党工作的重中之重。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离不开“力”的支撑,而大众传媒的“力”作为一种“软实力”,在与资金、产业等“硬实力”相结合之后,便能产生前所未有的潜力,极大地推动乡村振兴更快更好地发展。那么,大众传媒和乡村振兴这两个系统究竟能呈现出怎样的逻辑关系?二者之间是如何互动的?是否会产生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效应?针对以上问题,7月11日上午,中央财经大学谭云明教授为“智能生态下的视频传播与数智广告”研究生暑期学校的学员们带来了一场以“大众传媒与乡村振兴的互动逻辑与路径选择”为主题的讲座。
一、课题研究的背景和价值
讲座伊始,谭云明教授指出,消除绝对贫困是反贫困的首要任务,也是反贫困的第一步,脱贫攻坚的重心将从消除绝对贫困转向解决相对贫困,从解决困难群众的基本生活问题转向促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他认为,大众传媒在乡村振兴战略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大众传媒不仅是在乡村振兴战略实施过程中必不可少的基础设施,也是被建设的“客体”。同时,它又能引导舆论,在公共服务、政策普及方面担当重任,是乡村振兴的“主体”。
在价值引领方面,谭云明教授分别从理论价值、历史价值和现实价值三个层面对课题进行深入剖析。从理论价值来看,大众传媒作为农村现代化增长的重要推进器,有助于向农村社会引进新观念,开启并促进农村社会的现代化进程。从历史逻辑价值来看,既要立足于新中国成立70余年来“纵”的维度,梳理传媒与乡村关系的演变历史。同时也要注重观察发达国家中大众传媒与乡村关系互动“横”的维度。最后,从现实价值的角度来看,要重点把大众传媒置于乡村逻辑下,展开对二者的互动研究,方可寻得“真迹”。
二、大众传媒与乡村振兴的互动逻辑
大众传媒与乡村振兴之间有着怎样的互动逻辑关系,谭云明教授通过以下四个方面来进行阐述:
(一)研究的理论视角
本研究将结构功能理论引入研究框架之中,结构功能理论是20世纪最重要的社会理论之一,这种理论提供了一种复杂社会系统的研究途径,理论认为社会的每个部分都被看做具有某种功能,这样一来通过发现子系统是如何实施其影响,就解释了该系统的存在和运行逻辑。每个子系统元素的改变,都会直接影响子系统的运行情况,从而带动社会大系统的发展变化。从结构功能主义视角来观察,完全可以把乡村振兴和大众传媒分别看作社会大系统当中两个独立的子系统,二者之间传达出怎样的一种关系,这是一个值得探讨的巨大理论问题和极高价值的现实问题。
(二)研究对象与方法
谭云明教授以湖南省株洲市为研究对象,在研究中发现,该市大众传媒与乡村振兴展开互动时呈现出全局性和局部性的互动特征。与此同时,谭云明教授率领团队运用田野调查与访谈法对株洲市、县(区)、乡镇宣传部门及媒介机构与乡村振兴的关系展开深入调研,进一步探讨二者之间的关系。
(三)研究分析与研究发现
谭云明教授从对株洲市的调查研究中发现“大众传媒与乡村振兴存在互动逻辑的特征”。如上所说,从结构功能主义的视角看,乡村振兴系统与大众传媒系统原本属于社会大系统中两个异质的子系统。尽管如此,通过对株洲市两个子系统间互动的现状调研发现,二者不仅存在着非常紧密的逻辑关系,结合乡村振兴总规划的要求以及传媒子系统的特性,二者互动逻辑还是呈现出鲜明的特征,如下图所示:
(四)结论
在未来,中国各县市(区)要结合自身情况和特点,在构建传媒系统与乡村系统的互动模式时,应坚持“因地制宜、因势利导、循序渐进”的原则,科学把握各乡村的差异性以及发展趋势和分化的特征。一方面做好顶层设计,注重规划先行、突出重点、分类施策、典型引路;另一方面,既尽力而为又量力而行,不搞层层加码,不搞一刀切,不搞形式主义,扎实推进。
互动环节:
1.030范博禹:感谢谭老师的精彩分享,关于乡村振兴方面很受启发。我想请问老师,前有YouTube李子柒,后有B站“帅农鸟哥”(短短一星期时间,便涨粉200万),越来越多的“三农人”为乡村文化代言,活跃在各大视频平台。首先,乡村振兴背景下,“三农人”作为农村文化与外界沟通的窗口,其形象传播如何更好的助推乡村治理?其次,“三农”短视频的传播也存在着内容质量分层的现象,导致内容情感连接生硬、传播效果不佳,不利于乡村振兴战略的有效开展。这时候“三农人”如何有效提升内容质量的传播,达到更好的宣传农村形象呢?再次,您前面说的是挖掘好故事+讲好故事,相对更多的农民来说,他们只有一亩三分地,没有其他的资源。这样的情况下,如何启发、动员起这些农民挖掘好故事+讲好故事,让大家共同致富呢?
谭教授:这个问题问的很好,我认为首先在你的家乡要打造一个或者两个网红,与此同时,要树立良好的形象每个人首先要做好的就是自己,自己要树立一个正面的形象,你就是代表家乡的形象。针对第二个问题,我认为“内容为王”是很重要的,同时大家一定要扎根农村,说农民的故事、讲农民的听得懂的话,更重要的是要让城里人听懂农村的故事。针对你的最后一个问题,我认为不是说农民就没有故事,哪怕是一亩三分田依然能讲出它的精彩。
2.091雷亚丹:老师您好,学生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老师。我之前看到过一篇文章,大意是影像中的乡村要么被仰视为某种精神,要么被带着批判或者拯救者的眼光审视,要么成为政治载体表现社会问题。目前大多数涉及到农村题材的影像似乎都缺少“平视”的态度。包括我们的拍摄,即便我用方言在一定程度上能拉进与被访人物的距离,但是本质上仍旧是带着现代意识和目的去和人物展开接触。因为据我所知,在我们之前曾有省级媒体来做过采访,村民们似乎也习惯了该说什么,该怎么说。他们表达的声音其实残缺的,影视工作者应该如何挖掘出更真实的声音呢?另外我曾参与学校项目拍摄一个以脱贫振兴为主题的专题片,在成片出来之后,除了投比赛之外,并没有其他渠道扩展二次传播。类似于这种脱贫振兴类的片子对于相当一部分人而言,似乎都是高高在上的政策,与自己的生活关联不大,并无兴趣深入了解。此类主题的严肃性似乎对其传播有种与生俱来的限制,那么这种限制的突破应当从哪方面入手呢?
谭教授:这位同学提出的问题也很精彩。我之前有说过,现在大众传媒都是用都市逻辑来俯视农村的,这点我深有体会。我在2005年之前一直在劳动,所以我认为劳动能改造人。我号召同学们一定要把自己的思想融入其中,扎根土地,把脚踩在泥土里,把感情投入其中。针对第二个问题我认为,只要你的作品好,二次传播一样能看得见。同时,乡村振兴与我们每个人都是息息相关的,严肃的主题也能通俗化,严肃的主义也能艺术化。突破的角度来说,一个是从内容突破,挖掘丰富的内容。另一个来说就是形式方式,包括表现形式、语言的形式等等。
3.046赵梦琦:谭老师,您刚刚有提到媒体传播理念以“都市逻辑”为定势。我觉得不光是传播理念的都市化,乡村受众的审美趋向也有遵循“都市逻辑”的趋向。我发现近些年在主流媒体和自媒体平台上多了很多传播乡村文化的优质内容,但是受众主要集中为向往乡村生活的城市居民,真正处于乡村中的人们反而更喜欢流行的、都市的内容。对于这种审美趋向的错位,您认为该怎么正确看待?
谭教授:首先这位同学提到了一个很好的话题,我认为都市逻辑和乡村逻辑没有对和错之分。这不是审美的错位而是审美的补充。两者之间是互相交融的,只有交流的文化才是有活力的文化、是有发展的文化。